◎耿楠　于鹏

导语：世界贸易组织（WTO）成立30年来，通过提供开放、稳定、可预期的制度环境，确保了全球贸易总体平稳有序，为增进各国人民福祉作出了重要贡献。

今年是世界贸易组织（WTO）成立30周年。30年来，WTO为促进全球经济的繁荣发展作出了历史性贡献。WTO总干事伊维拉在30周年纪念视频中说，“30年前，120多个国家团结起来，有一个共同的愿景：通过贸易改变世界”，“他们创造了一种新的全球公共产品：一种致力于利用贸易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创造就业机会和促进可持续发展的产品”。

贸易改变世界

在WTO机制保障下，成员间的经贸合作得到显著深化，为各经济体融入经济全球化进程、共享全球化红利提供了重要平台。WTO不仅改变了全球经济格局，也促进了各国间的合作与理解，为建设更加繁荣和平的世界作出了重要贡献。

WTO通过削减各国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形成了更加开放、公平的全球贸易环境，大大降低了全球贸易成本。根据WTO统计，其成员实施的简单平均关税从1995年的13.1%降至2023年的8.8%，按贸易加权计算的最惠国平均关税从7.1%降至3.8%。

WTO的争端解决机制为各成员提供了一个以和平方式解决贸易争端的平台。从WTO成立到今年2月，争端解决机制共受理案件633起。WTO通过定期审查成员的贸易政策，确保其符合WTO规则，提高了贸易政策的透明度和可预测性。

WTO成立30年来，全球货物和商业服务贸易总额增长了近5倍，年均增长率5.8%。全球贸易的增速超过了全球GDP年均4.4%的增速。贸易自由化推动经济全球化日益深入，资源全球化配置程度不断提升。

WTO帮助发展中国家融入全球经济，推动贸易减贫卓有成效。过去30年里，各国利用WTO为基础的开放和可预测的贸易环境加快发展，超过15亿人摆脱了极端贫困。1995—2023年，全球人均收入增长了约65%，而中低收入经济体人均收入几乎增长了两倍。

新形势下的新挑战

一段时间以来，经济全球化遭遇逆流，尤其是近年来美国在全球范围内实行严厉的贸易保护主义措施。美国的行为侵蚀了非歧视、透明度、公平贸易等WTO的基本原则，违背了开放公平的国际贸易秩序。美国的保护主义政策和排他性壁垒，不仅严重扰乱了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运行，还损害了各国共同利益和长远发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WTO自身也暴露出谈判机制的缺陷，导致在成员间形成共识、达成谈判成果上缺乏效率。WTO采取协商一致的谈判方式，多边谈判成果的达成需要各方一致同意才行，而随着WTO成员数量的不断增加（2024年已经有166个成员），要想达成一致意见非常困难。

争端解决机制是WTO核心功能之一，但近年来却严重受阻。由于美国阻挠上诉机构成员的遴选，2020年底争端解决机制陷入困境。争端解决机制受阻将使WTO规则对成员失去约束力，给国际贸易秩序造成混乱和失序。

近年来，数字革命、环境保护、气候变化等新兴议题对WTO的适应能力和改革能力提出了严峻考验。目前，WTO规则仍集中在传统的贸易便利化、补贴等领域，在数字贸易、贸易与环境等新兴领域形成规则的步伐缓慢，引发了诸多贸易摩擦和不确定性。WTO应通过一系列创新举措，以更加灵活务实的方式推动改革，努力重塑其权威性和有效性。

中国贡献

中国始终坚守加入WTO的初心，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已从国际经贸规则的学习者转变为规则制定的参与者甚至引领者。

中国坚定维护以WTO为核心、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贸易体制。针对近年来少数成员搞“脱钩断链”、排他性的“小圈子”，中国旗帜鲜明地反对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反对将经贸问题政治化、武器化、泛安全化，并积极在其他多边场合推动达成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的成果。对于近年来某些成员针对中国采取泛化国家安全概念、滥用出口管制措施的做法，中国首先选择向WTO提起诉讼而非直接采取单边措施，表明了中国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态度。

中国积极推动解决WTO面临的生存危机，致力于维护其权威性和有效性。WTO争端解决机制以其统一性、高效性和强制性，成为该组织区别于其他国际机构的显著特色。中国与60多个成员共同联署提案，努力推动尽快启动上诉机构成员的遴选程序，以恢复争端解决机制的正常运作。在上诉机构停摆期间，中国与欧盟等其他成员携手合作，共同建立了“多方临时上诉仲裁安排”，确保争端解决机制在过渡期内继续运转。

中国在多边谈判中展现大国担当，提振各方对多边贸易体制的信心。中国积极推动《信息技术协定》扩围谈判取得成功。中国是首个完成《渔业补贴协定》批约的发展中大国。在新冠疫苗知识产权豁免谈判中，中国主动宣布放弃享受豁免决定所提供的灵活性，为推动达成相关决定发挥了关键作用。

中国在新议题领域规则制定上发挥引领作用。在中国与各方共同努力下，涵盖约120个成员的《促进发展的投资便利化协定》最终达成。中国是WTO电子商务谈判的重要参加方和主要提案方，参与了所有议题磋商，先后提出9份提案，涉及20余个具体议题，且多数被纳入共识。中国积极推动降低环境产品关税，扩大绿色技术贸易，为全球应对气候变化、实现低碳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持。

中国切实履行成员义务，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在外资准入方面，中国从2013年推行外资准入负面清单制度，目前已经过8次缩减，实现了制造业领域外资准入限制措施全部“清零”。中国积极推动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对接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并开展先行先试和压力测试，努力在数字、环境等关键议题上逐步形成较为完善先进的规则制度。

未来，中国将继续与各成员携手合作，共同推动多边贸易体制的完善与发展，为构建开放、包容、平衡、普惠的全球经济治理体系作出更大贡献。

（作者均为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世界经济研究所研究员）